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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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难道不是好人吗？”曾经年幼的蓝发小女孩天真的向自己的母亲问出这句话。
说是年幼，其实也没有比现在要小多少，海精灵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成长期最慢的种族之一了，或许也因为如此，他们才这样稀少。
毕竟不管是什么种族，炼铜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谁知道呢？对于我们每天吃掉的鱼来说，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呀。”年轻的母亲保持着慈爱的表情，一边将活鱼的脑袋咬掉一边这样回答，满嘴的血。
虽然名为海精灵，但毕竟不是真正的鱼，所以小女孩的记忆里对于这段记忆是很明晰的。
那是属于“耐书”的记忆，虽然她打心底不觉得自己和前任是同一个人，但小时候在冰冷的大海中感受的温暖也同样存在于她的心底。
那么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呢，是因为自己嘴欠吗？明明一直都很不起眼，为什么会成为头号报复对象呢？
小女孩抱着某根宫殿的柱子瑟瑟发抖，她的脖子上套着一根铁项圈，项圈上的链子就绑在她抱着的这跟柱子上。
她只不过是去找飞远了的艾琳和薇尔丝，怎么就被弄到这里来了？
坐在王座上的，是被灰雾蒙蔽真容的男人。右手撑着脸一副慵懒优雅的模样，但祂的状态似乎并不怎么好。
腰部和身体断开，中间有一分米长的空隙，但这似乎并不影响祂的正常活动，就和某脑袋都被砍掉的拉二一样。
这就是“耐书”童年里经常从故事里听到的海神，在百貌岛上的时候，她也经常听到身份为村长的分身讲有关海神的传说。
这位伟大存在盯着面前悬浮在空中的水球沉默不语，丝毫没有理会被自己拉进来囚禁于此的呆余。
“独裁者”当时并没有杀掉祂的打算，却粗暴将祂的神性撕裂，似乎真的是一个乐于折磨的变态。好在这种创伤是可以慢慢恢复的，以“万年”为单位的，十分缓慢的恢复速度……
哪怕祂没有完整复活，和那个叫做“米尔”的现任时间轴对打时也就像是在对付一个拿着危险武器的小孩一般，虽然杀不掉对方，但对方甚至连学大人打架都不会，自然也杀不了祂。
可“独裁者”不同，其本身就是一个移动“神国”的祂无论从哪里都压了自己一头，更可怕的是，现任独裁者对于自身的能力开发的十分恐怖。
至少目前的海神毫无还手之力。
一般情况下，祂不可能从独裁者的手中逃脱，好在现在还有旧时代的神存活着。
摆渡人，除月暮以外生存能力最强的家伙。
祂现在欠摆渡人一个人情。
当时祂的肉体直接被独裁者摧毁，但灵魂被摆渡人给使用祂的特性拉到了冥界。
老实说，海神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应该说旧时代的古神中没有谁会喜欢这个阴森森的家伙，但对方这次救了自己，这是毫无疑问的。
海神侧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法杖，上面有颗宛如装饰品的宝石被扣了下来，这就是祂与摆渡人交易的代价。
海神对着水球中显示的人鱼小姐伸出手，却又放了下来。
祂本以为人鱼小姐已经完全将心奉献给了祂，但现在祂错了。
“娜娜……”祂捂住自己的胸口，叫出用于称呼对方的昵称。
祂很清楚人鱼小姐使用的是什么魔法，这将会令她失去生命，为了一个本来就已经死去的恶灵。
海神并没有去阻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人鱼小姐做出这样自我毁灭的傻事。
黑色法阵将空气完全变为猩红色，这是在为一位天使陨落的悲泣。血色的雨水从乌云中降下，却在接触到猩红色风暴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鱼小姐消失了，她将自己给献祭掉了。没有换来任何东西，那是当然的了，她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复活一个死了又死了的魂魄。
原地只留下一个不详的黑色法阵，中间插着一把刀刃证明着这里曾有人做出过一件注定失败的傻事。
海神并没有阻止人鱼小姐，就这么悲哀的看着这一切。
本该为祂献身的人鱼，为一个已经消散的灵魂失去的生命，却没有换来任何东西。
到最后，她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被囚禁的蓝发小女孩试图用可怜的样子激发海神的同情心，但如果这真的有用的话，海神当时就不会对米尔下手了。
“你不去救她吗？”呆余眼泪汪汪的询问，不知是为素不相识的人鱼小姐伤心，还是纯粹的在害怕。
“……在我的计划中，她本来就是要死的。”海神平静的回答，故作的平静。
祂看向了被自己抓来的小女孩。祂并没有利用自己的权能将米尔抓来，因为祂不敢保证这个女孩是真的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此时祂的神性已经被独裁者撕裂，随时有分裂为两个部分的危险。
抓来呆余的目的很幼稚，只因为这个小女孩是海精灵族，这个封印了祂神性的种族，阻碍了祂复活计划的种族。
或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的难过的心情，祂对小女孩说：“你想要成为神灵吗？”
小女孩害怕的摇了摇头：“我不要，会被取代的。”
“嗯？”海神讶异的看了小女孩一眼。
前面曾经说过，祂留下人鱼小姐的目的并不单纯。当然不单纯了，在星即将触碰到祂的时候，祂先一步的对自身进行了毁灭。
肉体，甚至灵魂上的自我湮灭，为的是将属于自己的“神秘”，这座神殿给保存下来。
神有着唯一的特殊性，而当天使尝试成为神灵，这个途径上却已经有了一位神的时候，那位神灵大概率会将这位天使抹杀。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位神已经死了，但祂并没有完全陨落，祂的神国依旧存在着。
在这种情况下，如若天使尝试晋升，则会直接被已经陨落的神灵所取代复活。
那位独裁者很幸运，祂前任的神国明显是已经不在了。
正是因为这个特性，海神在当初才会让人鱼小姐接任祂的神国，代替祂成为海神。
因为祂要替代人鱼小姐的位置进行复活。
一开始不杀人鱼小姐，也是因为她能够晋升为“海神”罢了。从一开始，祂就发现了红潮枝树的不对。从一开始，祂就有了为自己留后路的打算。
祂对人鱼小姐的温柔是假的吗？是的……一开始是。祂对人鱼小姐的感情是假的吗？一开始也是假的……
祂确实有些喜欢上这个傻乎乎的人鱼了，但到了最后，祂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因为祂一开始就在骗那只人鱼。
神怎么可能会像凡人那样为了区区感情就忘记自己的目的呢？
“一个傻子是很容易骗的……”海神自嘲的嘀咕出这句话，看着呆余：“我以为只有古神才知道这个秘密。”
如果祂当时是借助娜娜复活的，怎么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听妈妈说的……”小女孩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小小的身子完全的隐藏在柱子后面，“妈妈说是在族长家里听一个人鱼说的，应该就是刚刚的人鱼小姐。”
老实说，她的记忆力甚至没有妈妈说过是人鱼告诉的，纯属一半的猜测一半的瞎扯。
“这样啊，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啊，那难怪。”海神嗤笑一声。
难怪娜娜没有按照祂吩咐的那样代替祂借助这座宫殿成为海神，难怪……
祂一直以为人鱼小姐对祂毫无隐瞒，并且在为利用了人鱼小姐而感到愧疚……这种属于凡人才会发生的感情纠结竟然会出现在祂的身上，所谓的“海神是最弱之神”，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祂是这么的可笑。
到了最后，祂和娜娜互相都没有完全将真心交给对方啊。
所以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
轻笑两声，祂将手指对准了从柱子后探出半个脑袋的小女孩，将小女孩吓得坐到地上。
“等一下！”小女孩强烈的求生欲使她第一次主动喊出这么大的声音，“我妈妈说了，那只找她的人鱼根本没有搞清楚她带来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海神的东西要好好保管！”
“哦？”
她成功的令海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暂时的。
这些东西她记得都不太清了，但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只能利用好自己的所有记忆，她现在只恨当初“耐书”为什么不多找妈妈听些关于海神的故事。
抱着膝盖，小女孩牙齿一边打颤，一边哆哆嗦嗦的说：“妈妈说了，族长好好的把人鱼带来的东西给封印保存，但直到最后人鱼都没有过来取，应该是忘记了……海精灵族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不然就不会把封印设置成纯种夜狐才能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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