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永远的第五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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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完全填充了整个世界,空间的紧迫感令米尔呼吸困难。
  就像以前做噩梦被大怪兽吃到肚子里那般。
  恐惧,不安。
  妈妈都没有吃过她呢。
  就算要被吃掉,至少也要被妈妈给吃掉呀。
  好伤心。
  时间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她宛如失眠症患者躺在床上等待不知多久才能进行的睡眠,脑子里也情不自禁开始胡思乱想。
  最后一秒星星好像哭了,哭的好伤心,哭的好真实……至少比她笑的真实的多。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星星哭诶,星星一直都像大人一样。
  虽然很对不起星星,但其实相比起她自己更喜欢和洛璃一起玩,因为洛璃会陪自己玩,但星星不会。
  星星就像是大了自己好几岁的姐姐一样,永远都不会和大家那样玩闹,顶多在一旁看着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玩玩具。
  直到这个时候,她依旧认为一切宛如一场梦境。因为在她眼里这一切发生的都是如此梦幻。
  既然如此,那就躺下安静的等待梦醒吧。
  只要这场梦结束,她就可以一边向妈妈撒娇一边害怕的讲述自己的噩梦了。
  星星肯定会鄙视的说“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哭?”之类的话吧,要是星星什么时候能温柔一些就好了。
  女孩就这么静静的躺着、想着。
  直到她意识到,这个梦好像醒不过来了。
  有什么东西抓了抓她的脚腕,把她给吓了一跳。
  那是只毛茸茸的玩具小熊,一边挠自己的脚腕一边伸爪指向远方。
  那是一扇屹立于黑暗的纯白之门。
  不知为何,米尔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只要经过这扇门,她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
  米尔在这混沌一片,几乎没有任何物质的地方“站”了起来,蹒跚者向“门”走了过去。
  但“门”仿佛跟随着她的脚步移动,无论怎么追逐,它依旧是那么的遥远。
  米尔拼命的追逐,可它永远都是那么的触不可及。
  就像当时拼命想要拯救妹妹的星星一样,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够不到它。
  米尔跑了好久,也跌倒了好多次。
  每当她想要停下来歇息时,小熊就会即使出席拍拍她的脚踝,仿佛是在提醒她如果不及时出去的话可能就永远出不去了。
  她想要回去,想要向妈妈撒娇,想要和父皇打闹,想要和星星重归于好……
  不知又跑了多久。
  “再给你个选择。”泡泡利用海螺口处的短小触须爬到了女孩的面前,并且吐出一把中世纪的钥匙到米尔手边。
  “你是要这把看上去美丽动人、来自最善良的外神赠与的慈爱、能够打开那扇门的钥匙,还是……”
  它忽然高速的向远方跑去,跑到非常非常远,却没有脱离米尔视线的位置。然后吐出一把红色的小纸伞。
  “还是要这把污秽不堪、其实根本不是福利院院长的遗物、就会骗小孩的东西、来自欺骗者的钥匙呢?”
  这个距离米尔要迈动小短腿跑上好远才能把小伞捡回来。
  “无论你选哪一个,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话是这么说的,但泡泡伸出一根还算长的触须握住小伞一直往远离米尔的方向跑。
  米尔:“……”
  “好孩子,这可是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选择的,我没有逼你。”
  ……
  独立于任何时间与任何空间之外,万物归一者向伏行之混沌传述道:“我赢了。”
  米尔最终选择的是钥匙,而不是不三不四的小伞。
  这便是来自万物归一的智慧。
  奈亚拉托提普:“……”
  “她更喜欢我的礼物。”万物归一者。
  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
  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在添下这一笔之前,我从未想过我还会续写这篇日记。
  在我想象之中,如果米尔跑赢了,那么我将不复存在。如果我跑赢了,那么我大概就会变回那位完美之星了吧。
  在那位完美之星的记忆中,我找不到任何快乐,变回祂之后我大概亦会如此。
  事实上,在提出赛跑这个提议时,我根本不敢想象我真的胜利之后该怎么面对母亲。
  妈妈会因为我而失去了最最疼爱的亲女儿,她一定会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吧,这是我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虽然嘴上讲着这样对双方都很公平,也无数次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样不管谁赢谁输,都不要有任何怨言。
  但后来我才明确的感受到,在进行三秒的倒计时的时候,我在潜意识中已经将天平倾向了妹妹那边。就像抛起硬币的那一刻,其实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刻意松开了抓住妹妹的手,就是想要看到她趁着我还在倒数的时候抢先一步跑上前去。
  可我明白,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明白。
  这个连坐沙发都要征求我一下意见的小傻子,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呢?
  甚至在我念出了那声“一”时,这个傻瓜竟然还往后跑……她难道不知道,如果见不到她了妈妈该有多伤心吗?
  回到了物质宇宙,我并没有变回那位诡计多端的完美之星,准确的说是我的想法和思维方式并没有与祂达成同步。
  这样以来我差不多也就确定了,那位“完美之星”大概真的与米尔融合之时就已经成为另一个人了,就算已经分离出来也是如此。
  就和现世里轮回转世的说法类似,哪怕再续前缘的故事再怎么浪漫,那个人确实不再是那个人了,觉醒前世的记忆也不过就像是硬塞进脑子里的幻灯片一般。
  在异界的生活很好,每一位被遣送至此的穿越者都是撇弃了现世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完美之星也能像他们这般乐观,并且尝试着作为自己去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妈妈对我依旧很好,在我提出了不想上学的想法后她也同意了,异界就是这么的自由。只要家庭条件能够帮你规划好未来,那么学历也不是那么必要的东西。
  众神并没有继续找我麻烦,而是各奔东西的回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并不是说祂们放过我了,而是我放过祂们了。
  在父皇的建议下,为了防止过多的旧神再次对世界造成影响,我没有将“神灵”不可踏入世界的禁制撤回。当然,对于卡bug的人偶体我并不会去管的,毕竟那样用不出真正的神力。
  为了让这些成天提心吊胆的人们放心,我将那个叫阿什么玩意身上残留的那一小部分神秘克星重新收回。
  当初神秘克星的被夺走并非是完美之星阻止不了,而是祂确实不太想要它。神秘克星虽然能够单独存在,却不能与其它权能共存,相当于有了太阳后就只能使用神秘克星了。
  这也是当初米尔只能学习到太阳皮毛的主要原因,因为米尔身上的能力实在太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阿什么东西的女生本身就没什么天赋使用这份力量,她大概连能力都不会有。
  用一丝薄弱的太阳将无数权能给顶替下来只为了换一些弱鸡的安心,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十分智障的选择。
  我自然不会是为了他们,这样做的主要目的仅为了让父皇和妈妈放心,我只是不像看到她们把我当成定时炸弹的目光……
  其余人再怎么提心吊胆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嗯,我随时能够将这丝“神秘克星”给扔掉使用我那不可一世的力量,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被授予“露卡西亚”姓氏的我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生活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家都像往常那般继续生活,仿佛曾经威胁过这个宇宙的事件并没有发生过,该干嘛干嘛,那段经历仿佛一场梦境一般。
  这也是这个世界上人最大的优点——心大。
  对于一些我曾伤害过的人,我尝试着做了些补偿。正如所有反派洗白后都要做的事情那样。
  第一纪恢复了正常的时间流速,不是我做的,是外公做的。
  原本摇摇欲坠的第五纪现在稳定了下来,以后应该再也没有第六纪的存在了,除非父皇嫌第五纪的年份太多了想要重新计算。
  但正如我前面说过的那样,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即便到了今天,我依旧会每天怀念我那个懂事的妹妹,我真的、真的好想念她……
  ————
  “我他妈真的服了……”
  星的表情无比阴沉,在路人们异样目光的注视下行走在大街上。
  “米尔你死定了我跟你说。”她面容微微扭曲,生气的用二哈表情包一样的姿势指着米尔进行威胁。
  小米尔无辜的眨了眨大眼睛,像小狗那样甩了甩脑袋把头发上的泥巴全甩下来。
  “米尔不死定,因为米尔很可爱。”小家伙双手握拳在胸前转起圈圈。
  和她的情况差不多,星浑身上下也沾满了泥巴。不过她更凄惨一些,左脚的拖鞋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右脚上的拖鞋则是套到了脚腕的位置。
  她无比怀念当初那个懂事的妹妹,起码不用面临一起出门跑个腿都有摔进泥坑里的风险。
  所以她才讨厌这个可恶的小不点。
  这是她的妹妹,她最爱的妹妹……
  一个整天快快乐乐,获得了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疼爱的小傻子。
  甚至于,连那位万物归一者都向着她,明明连神交出来的子嗣被狗给咬死了也不看上去一眼。
  星看了一眼随机刷新在路边的神奇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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